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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小野X台大電機系教授葉丙成」對談講座紀實(1)

  


從教孩子到寵孫子,阿公資歷已五年的小野,紀錄下與孫兒間充滿愛的互動。
《不管輸贏都愛你》的唯一一場公開活動,邀請台大電機系教授葉丙成,分享交換在孫兒、兒女的養成陪伴道路上,歷經的甜蜜和苦惱。

麥田出版特地留下本次活動的翔實紀錄,與讀者分享教養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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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

《不管輸贏都愛你》這本書其實沒有寫什麼直接跟教養有關的,大致上還是延續我之前寫的親子關係的書,主要寫我自己跟孫子們的互動,它跟我過去寫我兒子跟女兒的書很像。我記得我的第一本親子書《給要流浪的孩子》,內容主要不是教別人如何教養,而是講自己犯了滿多錯誤,我想給讀者的是:如果你覺得我書中所講的事,犯了很多錯誤的話,請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如果你覺得我有點反省的話,你可以學我反省;如果你沒有把握,請不要生小孩。

 

其實要當阿公這件事,一開始我心裡並沒有準備好說當我有孫子之後,要用什麼方式跟他們互動。因為來得太突然了。短短兩年就有四個孫子,我有點不知道怎麼扮演阿公這個角色。記得第一個外孫誕生時,我人在美國旅行,有一天突然收到外孫剛出生的照片,當時心裡想說怎麼辦,我還沒有想要當阿公耶!我記得美國流浪一個多月後,回來之前跑到一家很偏僻的商店,想說阿公要怎麼做?買了奶嘴和嬰兒用品,非常昂貴,結果回來都沒有用,因為我買的不太對……後來就開啟了我當阿公的時光。

 

 

三十五歲上下的父母親的焦慮

跟孫子們相處的每件事情,都是在偶然中看見他們在做什麼時給我的一點靈感。現在不知不覺兩個比較大的孫子已經要進小學了,這個暑假看得出來我的媳婦很焦慮,她試著去很多學校報名,都沒有被抽中,我跟她說沒關係,就讀我們家旁邊的一般小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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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怡辰(原斗國小教師)

我尤其喜歡小野和孫子的對話,不疾不徐、尊重傾聽,當孩子被尊重、認可,認真發言被好好對待,對話中就是最好的教養。詢問、好奇、傾聽,思考於是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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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海邊,翻開這本小野的書《不管輸贏都愛你——小野與四個孫子的生活陪伴日記》,讀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童言童語。這是一本阿公幫忙寫下的日記,孫子們在旁邊圍繞,哲學家的語言加上看世界的全新眼光,時而讓我笑出聲音、時而又覺得充滿能量。    

 

海浪不斷拍打,人生有時漫長且荒蕪,支持繼續下去的,都是這些平常日點滴的目光和珍惜的回憶。我想著,有天當小野的孫子們翻開這本書頁,看見自己在書裡的隻字片語,都被阿公珍惜的記錄下來,我想,感動、感謝,還有阿公這些真誠的愛,是他們一輩子的向前不停的勇氣。

  

總是在別人的故事裡看見自己的,尤其小野的文字,是一個充滿感性的阿公,在他筆下,小事連綿都有情感,連成線、成為面,日常的點滴匯聚成生活生命,在日常的瑣事和忙碌中,原來可以有這樣精準的眼光、感性的敏銳,發現思念和愛,無所不在。

 

一篇篇小小的文字,伴著浪聲,我讀得著迷。在文字轉個彎看見愛,有時看見淘氣阿公的幽默和機智,孩子的哲思、阿公的人生智慧,反覆吟詠。

 

我尤其喜歡小野和孫子的對話,不疾不徐、尊重傾聽,當孩子被尊重、認可,認真發言被好好對待,對話中就是最好的教養。詢問、好奇、傾聽,思考於是發生。生活的周遭都是學問,種子、自製遊戲、閱讀童書、阿公講故事、甚至寫了一本小書,只要認真生活,學習無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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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本偵探小說

葛琦霞(悅讀學堂執行長、台北市立大學學材系兼任講師)

  一想到《小偵探愛彌兒》這本書,腦海裡就會出現喇叭聲,叭叭叭,後面有一大群男孩跑過來,好熱鬧又讓人熱血沸騰。

  愛彌兒是個貼心又謹慎的男孩,身上帶著媽媽要給外婆的錢,獨自坐火車到柏林。這可是媽媽辛苦為鎮上的太太洗頭,省吃儉用留下來的錢。只是愛彌兒不知不覺睡著了,等他醒來,口袋裡的錢已經不見了。這可怎麼辦?

  愛彌兒找到了偷錢的壞人,當機立斷,馬上跟蹤。這勇敢的孩子在柏林街頭,一心要追回被偷的錢。少年古斯塔夫發現愛彌兒,他熱心的在街上按著喇叭,於是,出現一群熱血的男孩,大家都要幫助愛彌兒,主動捐出零錢,分配工作,有人跟蹤,有人守著電話,讓愛彌兒好感動。於是,孩子們靠著合作、勇敢和機智,與小偷鬥智。

  原作在一九二九年出版,一出版就深獲兒童喜愛。作者耶里希.凱斯特納被譽為德國兒童文學之父,他曾榮獲國際安徒生大獎(Hans Christian Andersen Awards)、德國格奧爾格.畢希納獎(Georg Büchner Preis)等獎項,作品也被改編為不計其數的廣播劇、兒童劇與電影劇本。當然,這本《小偵探愛彌兒》也不例外。

  耶里希.凱斯特納透過生動的筆調,將鮮活的人物與一連串事件,以明快的節奏,一一展現在讀者眼前,讓我們在翻頁時,彷彿看到火車裡的胖太太、戴圓頂高帽的先生,還有在柏林街道按喇叭的古斯塔夫、分配任務的小教授,以及在家裡盡忠職守等著接電話的星期二。結局真是讓人忍不住心臟狂跳、大喊大叫!

  愛彌兒受到大家歡迎,不僅是因為作者完全了解孩子的想法,故事中也表現出是非善惡的道德感,還有孩子對母親的貼心關懷,以及大人對孩子的信任與給予的自由空間。

  故事的幽默感也處處可見,序中,作者寫了一個荒謬的故事,還好餐廳領班給了作者忠告;那個偷錢的壞人「叫古倫戴斯又叫繆勒又叫基斯林的先生」,念起來特別考驗口齒清晰程度,真是太好玩了。

  一本歷久不衰的好兒童小說是什麼樣子?看這本《小偵探愛彌兒》就知道:人物必須有特色,善惡分明,情節有起伏,有幽默感,但又彰顯孩子的童趣;學習愛彌兒樂於跟朋友分享、體貼媽媽,以及對自己做的錯事能勇於面對並負起責任;更重要的是,書中的人物足以讓我們感動,讓我們放在腦海裡和心裡,知道有他陪伴,就能鼓起勇氣。

  《小偵探愛彌兒》是我閱讀的第一本偵探小說,愛彌兒也是我童年最喜歡的故事人物。因為心裡一直有這本書,在成長的路上,始終有個喇叭聲提醒我要幫助別人;也始終有個男孩愛彌兒,提醒我要善良與貼心,要勇敢,要負責,還要有行動力。這本經典的兒童小說,有它陪伴,成長的道路將會充滿幽默與勇氣,帶領我們走向美好,走向成長,走出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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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時間的經典價值

林怡辰(教育部閱讀推手)

  小時曾看過一本偵探作品,對於裡面的情節印象深刻,但長大以後遲遲找尋不到。出版社寄來書稿,我才發現,原來那本讓我三十幾年不忘的經典,就是這本《小偵探愛彌兒》!

  《小偵探愛彌兒》敘述少年愛彌兒要到柏林阿姨家玩幾天,在火車上,口袋裡的錢(媽媽交代要給外婆的錢,對愛彌兒來說是筆巨款)竟被壞人扒走,於是開始追捕小偷,也在柏林結識了一群熱心的孩子們……故事情節充滿起伏,尤其身為孩子怎麼和壞人抗衡,寫來真實不誇張,展現了幽默、機智、勇氣……故事精采,曾經改編為電影,舞台劇版曾在倫敦國家劇院演出,重要性可見一斑。

  如果說這是一本偵探小說,又太小覷了《小偵探愛彌兒》。這本書之所以動人,不完全只因為它是偵探小說。可以將近一百年都還深受大小讀者喜愛,精采的內容永遠是第一名的祕密。主角愛彌兒只是一個平凡的孩子,而且偶爾還會犯一點小錯,如同你我,但愛彌兒五歲就失去了父親,深知母親蒂許拜恩太太的辛勞,母親以替人剪燙頭髮維生,經濟拮据,這次愛彌兒有機會前往柏林到阿姨家,也身負重大責任,要轉交媽媽給外婆的孝親費,也因此,這筆錢在外人看來也許是小錢,但對愛彌兒來說,意義重大。

  一個人生地不熟的普通孩子,身無分文,在陌生大城市裡,怎麼找回媽媽要給外婆那筆重要的錢?看到這裡,好奇心和感同身受的同理心,讓讀者將全心都繫在愛彌兒身上。

  跟蹤小偷的愛彌兒拿著行李,在廣場上,遇見了古斯塔夫,一個熱血的少年。古斯塔夫聽完愛彌兒的故事,召來了二十幾個平常玩耍的伙伴。沒想到這群孩子竟然開始思考、分工,有的回家等電話,當成訊息回報中心,有的人負責跟監,有的人跑進小偷住的飯店,透過服務生幫忙掌握小偷的行蹤,等待出動的時機……

  故事的結尾不宜在此揭曉,除了極具真實感的驚險刺激情節以外,處處都有彩蛋。像是愛彌兒和媽媽之間的感情,愛彌兒從不做讓媽媽擔心的事,覺得和媽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休閒活動,最後還堅持送媽媽電動吹風機和大衣,而媽媽在火車上反覆閱讀愛彌兒的報導……等等細節都看得出作者刻畫感情的功力,讓人對這對相依為命的母子充滿感情。

  綜觀全書,每個角色都活躍紙上、追蹤小偷的過程合理又充滿偵探邏輯思考,還有親情、友情,以及樂於助人、禮貌的真誠價值,每翻一頁就覺得美好,是一本小書,卻覺得讀完心暖暢快又幸福,無怪乎,連英國伊莉莎白女王都說:「《小偵探愛彌兒》我一共讀了兩遍,第一遍看英文,第二遍看德文。」如果孩子還沒接觸過偵探故事,或是開始想嘗試長一點的篇幅,或是對閱讀沒有動力,在此推薦,《小偵探愛彌兒》是會讓您驚豔的選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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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品皓(好日子心理治療所執行長)

憤怒,是來自心理受過的傷。

 

我從事心理治療許多年,看過大大小小心理受傷的孩子,他們受傷的原因多半來自家中的大人。各式各樣的家庭變故、司法案件或是種種原因,爸媽其中一方因而長期缺席,導致孩子必須在單薄的家庭結構中長大。更多時候,我看到的是在長期遭受家暴、忽視或惡意對待的環境中成長的孩子,他們原本應該要在充滿關懷與陪伴的氛圍中長大,卻因為大人的問題而付出許多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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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陪伴孩子們的過程中,最常看到的是他們憤怒的神情,那種憤怒是一種深深的無奈與失落,因為在關係中長期受傷,得不到撫慰,於是憤怒成為一種防衛,為了保護淌血不止的傷口,本書的主角比利,便是在類似處境下長大的孩子。比利如同許多我接觸的孩子一樣,內心是相當無力的,因為他無法處理大人現實生活中的問題,但同時又必須承擔家人的壓力,在得不到大人關注的匱乏中,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值得被愛,對孩子來說,這種懷疑是撕裂心靈的痛,是憤怒的核心。無奈的是,生命本身沒有太多商量的餘地,孩子們帶著傷被拋躑進來,只能怨懟。

 

而大人善意下的理解,對孩子來說就會是一劑珍貴的處方。如同故事中的上校朗尼,他發自內心的在乎比利,願意為比利付出無比的時間與精神,都只為了能夠好好承接住孩子內心的傷,朗尼的善意逐漸帶來了療癒。

 

在比利的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家庭中許多的破碎,是如何在孩子的心中留下裂痕,並且絆住兒童與青少年往後的人生,陷入難以復原而又隨時警戒不已的困境,這會帶來長期心理層面的傷害。類似這些在剝奪與匱乏下的生命,到現在都仍是我工作中一張張熟識的臉。攤在他們眼前的,不是美好未來的想像,而是腳下近在咫尺的深淵,墜落只要一瞬之間,這令我心疼。

 

本書的作者,透過樸實而深刻的筆觸,勾勒出一群常人碰觸不到、難以想像,卻又存在社會每個隱密角落中的兒童青少年樣貌,這一群人可能有無法訴說的痛,可能有麻痺而深沉的傷,因此對於身邊的人,總是抱持著深深的防衛,這是他在成長中所學到的生存手段,就算我們看得清楚,也不代表他能放得下這些防衛。

 

或許,在溫柔的貼近與善意的理解下,我們才有一絲絲機會開啟與孩子生命的對話,傷口才有癒合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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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邱慕泥(戀風草青少年書房店長)

在戀風草讀書會,總會跟孩子說,他們是非常幸福的。因為他們有一個溫暖而完整的家,有愛他們的爸爸媽媽。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他們可能正為著生存而掙扎與煎熬著,正渴望尋找愛他們的火苗。「一個完整的家」是什麼?對有些孩子來說,遙不可及的夢想。我們可以透過故事文本,讓孩子看到在社會裡不同的角落,不同孩子的另類處境。

  看過《泡泡紙男孩》的讀者一定知道,作者菲力.厄爾擅長描寫弱勢青少年如何在困境中,在夾縫中,找到生存的方法,應屬於勵志人心又伴隨少年成長的題材。本書也是作者探討此領域題材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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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勢孩子、破碎家庭、因為缺乏向上提升的力量,於是再次墜落,然後再次循環,甚至隔代傳遞。「難道沒有停止這樣惡性循環的契機嗎?」常常這樣自問。每個孤單、受虐的孩子,都在等待一雙溫柔的手,牽引他走出黑暗又惡性循環的黑洞。這雙手有時會出現,有些只是天邊上的星星,只能仰望,只能等待。然而仰望與等待,令人感到無奈與苦惱,希望何時才會出現。出現之後,真的帶來改變嗎?星星啊星星,你總是這麼遙不可及,卻又發出微微的光亮,帶給人們一絲絲希望。

   

誰才會是帶領比利走出黑暗的房間呢?一顆顆微微發光老舊的塑膠星星被黏在育幼院房間的天花板上,比利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心裡想著應該如何讓它們再次發光;而比利的心裡亦住著一顆黯淡的星星,他對生活周遭以憤怒來對待、以破壞來宣泄、以攻擊別人當作保護自己的藉口。照顧雙胞胎弟妹,讓他們能有一個「家」的感覺,是比利願意犧牲自己的所有來換取的心願,亦是驅策比利奮力向上的原動力。

 

「上校」朗尼是育幼院裡的保護官,他以無私的愛引導叛逆的比利,甚至為了比利犧牲假期與金錢為他打造專屬的拳擊健身房,比利卻憤世嫉俗的認為朗尼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薪水」,卻不知比利在其教導下,已漸漸卸除了他心中的暴戾之氣。

 

黛西的出現,為他帶來星星的亮度。黛西送給比利一顆嶄新的星星,亦讓陽光透進比利幽暗的心扉,聽他傾訴、為他排解心事,當他最好的朋友,讓比利的生活有了不一樣期盼。只是黛西的來歷究竟是……可喜的是比利心中的星星在書末,已微微的自發出光芒,對未來有了不一樣的看法與希望。

 

跟孩子閱讀與分享這類寫實的故事時,孩子總會問:「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故事嗎?」我會依據以前擔任過校園社工的經驗,肯定的告訴他們,也許在小細節上,有所不同,但故事的主軸都是千真萬確。我們希望透過陪伴閱讀,讓孩子多認識社會的不同面向,讓他們可以同理其他的孩子,培養柔軟的心。那麼,《等星星發亮的男孩》非常值得我們和孩子細細閱讀,好好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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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安儀

 

我高中的時候,參加學校的「博愛」社團,每週社長都會安排時間,去校外拜訪育幼院、老人院、療養院……等社福機構,帶領我們做志工去陪孩子們玩耍、伴老人們唱歌,或是幫忙生病的患者餵飯、清潔。每一次去義務服務,我總是充滿著熱情;除了樂意為這個社會盡一點力之外,我那顆年輕澎湃的心,也充滿了易感與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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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有一次,我一整個學期都在某一個教養院中當學童的免費家教,指導一個學習遲緩的孩子。我辛辛苦苦的花費了許多心思:畫卡片、講故事、一遍又一遍、重複了無數次,終於教會了他常用的標點符號。正當我開心的舉起雙臂、拍手歡呼時,說時遲那時快,那個孩子卻立刻閃電一般下意識的往後退,並且火速抬手護住了自己的頭──很顯然,他以為我要打他。

 

當然,他很快就發現了這是個多此一舉的動作──所以馬上就放下了手。但是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我心中立時明白,那是一個時常受虐打的孩子。我輕聲的問他,是誰常常打他?但是他搖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十六歲的我,只能傻傻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去問誰?也不知道能幫助他什麼?只能默默的帶些小禮物、小點心,希望能讓他感受到大姊姊的溫暖。直到現在,他那與平常做功課時絕不相等的迅捷反應,還有無意中流露的驚嚇眼神,仍然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

 

以前的我常常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如此熱烈的在育幼院中與院童親熱的擁抱、玩耍,卻總是得不到同樣的熱情回報?我也不懂他們那小鹿似的純真大眼中,為何總是充滿畏縮和警戒?幾乎沒有例外的,院童們總是小心翼翼的排隊拿糖果、安靜的手拉手唱歌,可是,卻少有一般孩子的活潑、頑皮。

 

現在回頭想想,我們那蜻蜓點水的「付出」,對這些孩子而言,恐怕只是另一次的虛偽憐憫。就和本書中的男主角比利所認定的一樣:生活中的一切,只不過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假象,來來去去的慈善家、領了薪水來工作的保護官、不喜歡你就可以「退貨」的寄養家庭……又有誰是真心誠意的付出,日日夜夜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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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黃雅淳(國立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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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相信《神啊,你在嗎?》在一九七○年代曾經是一本禁書。只因作者茱蒂.布倫在書中直接書寫每位少女成長中必定經歷的月經來潮、乳房發育的過程,以及她在保守規訓的年代,真誠勇敢的面對人們是否有自主選擇宗教信仰的議題。然而,即使作品備受爭議,出生於一九三八年的茱蒂.布倫,至今已有二十餘本書出版,並獲得過九十多項殊榮,包括美國圖書館協會所頒贈的愛德華終身成就獎(Margaret A. Edwards Award)。此外,在一九九六年美國網路上的調查報告顯示,讀者票選五十年來美國最具影響力的前二十本少年讀物裡,茱蒂的書就占了三本。這說明了她的作品既具有文學性也擁有大眾性的價值。

 

在美國,很少人沒讀過茱蒂.布倫的《神啊,你在嗎?》。從文學批評的立場來看,一部作品如果能持續受歡迎數十年,此中必定蘊含足以深刻啟發人之思維、情感與行為之文化資源,並體現了某種人性的價值。學者王璦玲曾指出在經歷長時間歷史考驗下所留存於後代的文本,必定經受某種價值考驗:

 

它必不僅只是體現文學文本作為歷史事件對生存主體於美學維度上所產生的重大影響,它還需是體現了某種與人性相關的價值。也就是說,作為不朽的文學文本,既具有具體的歷史語境中之特殊性、表現性,亦對歷史的限制性,產生跨越性的超越,使不同時代的不同閱讀,皆環繞於某種意義而旋轉。(《經典轉化與明清敘事文學》)

 

那麼,茱蒂.布倫的《神啊,你在嗎?》在美國青少年讀者心中歷久不衰的現象,是否說明了它「對歷史的限制性,產生跨越性的超越」?這些不同時代的不同讀者與這部作品對話交流所產生的某種核心意義是什麼?它是否體現了某種人性價值?

 

就小說的敘事美學而言,茱蒂.布倫真誠坦率的直視青少年「轉大人」的生命階段。由主角十二歲的瑪格麗特作為敘事視角,一方面以她的「感知性視角」,帶領讀者進入少女渴望認同、期待長大的高張情緒與心思波折,也表現青少女在社交參與、探索自我的行為特質;又以穿插在行文中的祈禱詞承擔「認知性視角」,表現瑪格麗特的意識活動,她的不安、恐懼與自省。在感知與認知視角的交融敘述中書寫出青春期的困惑與挑戰,除了構成敘述層次的豐富性,也拉近了讀者與書中人物的心理距離。加上故事情節緊湊、語言幽默機智,更讓青少年讀者在感受閱讀的快感之外,產生強烈的認同感。

 

更重要的是,《神啊,你在嗎?》觸及到每個人成長中「自我認同」的核心議題。作者將少女主角瑪格麗特置身於母親來自嚴格基本教義派的基督教家庭,父親則來自猶太教家庭。這其中牽涉到的不僅是宗教、種族的複雜處境,也不僅是男孩或女孩的青春成長旋風,而是每個生命個體在既有的社會框架與文化思維的阻力中,如何成為一個完整、獨特又真實的自己。瑪格麗特的父母私奔自組家庭,並且未有特定的宗教信仰,家中也不慶祝宗教節日,這使得她在同儕間顯得另類。但也正是這樣的「留白」,給了她自由的空間,她必須親自去參與、觀察和感受,學會判斷事實的真相、獨立思考和做決定。然而,「成為自己」是每個人一輩子的生命課題,就像瑪格麗特說的「這實在太困難了」。她在期末給導師的作業中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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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斯泰給老師和家長的答客問

資料整理/小麥田出版部

 

©WIKIMEDIA COMMONS

 

在《學校讓我們變笨嗎?為何教這個、為何學那個?──文豪托爾斯泰的學校革命實錄》中,提及了許多師長在教育的路上常遇到的難題,雖然我們沒辦法訪問逝世百年的托爾斯泰本人,但從他的文字中,可以摘錄出幾個師長經常面對的難題:

 

Q1.教室裡有小朋友打架該怎麼辦?

關於打架的孩子,托爾斯泰在〈概述雅斯納雅.波里耶那〉一章中,曾經提到:「我常常看見孩子們打鬥,老師會衝過去將他們分開,但那只會讓被拉開的雙方怒目俾倪,即使在場的是嚴厲的老師,也無法避免待會兒哪一方會重重一踢,再次引發衝突!」

曾經有兩個特別愛打架的孩子,托爾斯泰描述其中一名叫奇諾希卡的男孩會「扯塔拉斯卡的頭髮、踢倒他,而且,不顧自己性命也要試著重創他的敵人。但是當塔拉斯卡被壓在奇諾希卡底下大笑之後,不到一分鐘,就私下和解了。」對此,托爾斯泰的看法是:「離他們遠一點,並且看看他們如何簡單、自然地將整件事搞定,同時看看他們的態度有多麼複雜與不同,及無意間流露出充沛的感情。」

 

Q2.閱讀時,如何確認孩子真正理解內容?

托爾斯泰在札記〈進階閱讀〉一文中寫下他的詰問:「讓學生理解,這件事說起來容易,但是難道大家不知道人們在閱讀一本書時,可能會體會到許多不同的事物嗎?」托爾斯泰認為學習閱讀時,教師經常有這樣的迷思:「教師堅持站在理解這一方,可是學生完全不需要教師替他們解釋。學生可能有時候懂你說的,卻無法向你證明。」而更糟的情況是「學生也可能沉默不語,或是開始胡說八道,或是說謊跟欺騙;他努力去挖掘你要他說的,並調適自己以滿足你的期望,因而平白生出莫須有的困境與苦勞。」

到頭來,這種想要確認孩子理解的企圖將「無法讓學生更上層樓,只會移除他們意欲朝向的目標,正如人類莽撞的手,一心希望花開,便撲滅周圍一切東西,粗暴地掰開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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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整理/小麥田出版部

 

圖:雅斯納雅‧波里耶那房舍現況

photo© Deutsche Fotothek, WIKIMEDIA COMMONS

 

雅斯納雅‧波里耶那」位於俄羅斯的西南方,距離首都莫斯科約兩百公里,是托爾斯泰居所,意思是「陽光草地」。許多人特地為了托爾斯泰拜訪此地,他創作出影響深遠的文學鉅作《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但少有人知他對教育投入極大的熱情,在自己家的土地上自辦學校,邀請農民小孩來上課,這間學校就叫做──雅斯納雅‧波里耶那學校。

 

學校是免費的,教授十二個學科,約有四個教師、四十名學生,男女比例大約是十比一。偶爾也有兩、三位大人想要加入學習,學校也會敞開大門。孩子們不是稱呼他「托爾斯泰老師」,而是直呼他的名「列夫‧尼拉耶夫維奇」。關於這間學校,托爾斯泰留下了詳盡手札紀錄,寫下了他設計課程、與學童互動的過程,有關於孩子本質的觀察,也有托爾斯泰心繫校務的絮語,從這些紀錄中,我們彷彿可以模擬出學校的一天生活:

 

第一堂課從早上八點開始,敲鐘前的半小時,就會看見學生們三三兩兩或是單獨前往的身影,托爾斯泰在札記中描述道「沒有人會因為遲到受到譴責,而他們也不曾晚到」。學生們不用背著重重的書包,因為在這裡「學童不必帶任何東西,書和習字簿都不用,也沒有家庭作業。他們不只手裡沒攜帶東西,腦袋裡也沒有。他們沒有義務記住任何課程,就連前一天所學的都不必。孩子無須為即將上的課傷神,只要具有高度感受性以及確信在學校今天會比昨天好玩就行。課程開始之前,他們什麼都不必去想。」

 

課堂不排座位,孩子們進了教室「可隨意就坐,不論長凳上、椅子上、窗台上、地板上,還是扶手椅上。」托爾斯泰總是在現場觀察著孩子們的反應,像是第一堂閱讀課上,剛才還在和同學扭打胡鬧的男孩,現在拿到了那本名叫《科利佐夫信徒》的書,那個男孩「緊咬著牙、眼睛發亮,除了他的書什麼都看不到了。想將他與書分開,就跟之前將打鬧的他們拉開一樣費功夫。」

 

按照學校的課表,「中午之前要上四節課,但有時只上三或兩節,而有時又會上完全不同的科目。教師可能先上算術,然後改成幾何,或者始於聖史終於文法。」但是教師會依課堂反映調整課表,例如有幾次老師和學生上得欲罷不能,便「從一小時延長至三小時。有時學生自己喊著:『再上,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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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讓我們變笨嗎? 為何教這個、為何學那個? 文豪托爾斯泰的學校革命實錄

導讀人/諶淑婷(文字工作者)

  俄國作家托爾斯泰是一代文豪,但知道他在自己家鄉雅斯納雅.波里耶那創辦農民學校的人並不多,本書所收錄的幾篇隨筆中,他毫不客氣指出一八六○年代前後教育與學校問題,「學校呈現出一副要折磨兒童的樣子,孩子與生俱來最重要的愉悅心、年輕人的需求以及自由的情感都被剝奪了,服從和安靜成為學校首要的條件」,這樣的批評依舊適用於今日台灣校園。

  明明孩童彼此之間的談話動機和歡樂的心情是學習時的必要條件,卻因為會打亂教室的秩序,自由地發問、對話以及活動都被制止,再加上種種不破壞寧靜和不打擾老師的規定與約束,我們都明白現在學校的經營方式不是為了兒童學習方便而設置,而是讓教師能舒適的教學。

  去年九月,我的孩子初次入學,我早已忘了自己童年上學經驗,這次終於親身看到一個活力勃勃、好奇心充沛、總是帶著笑容、勇於表達自己想法的兒童,在上學幾個月後,變成一個精疲力竭、疲憊不堪、聽到老師聲音就恐慌,對著學校作業本一臉倦怠的孩子。

  如今,我赫然覺悟那種奇怪的精神狀態即是托爾斯泰所稱的「學校的靈魂狀態」,如果學生無法進入學校的「公式」,就會被視為脫軌,聰穎的資質成了差勁的特質;一旦孩子成了大人期盼的模樣,失去了自己的獨特性和創造性,甚至開始出現虛偽、漫無目的說謊、遲鈍等狀況,老師卻不在意,因為他能遵守常規了。

孩子為何讀書?為何考試?

  日復一日的課堂上,老師不自覺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教學法,對他最方便,對學生卻是不方便。例如班級閱讀時常見由熟稔注音的學生帶讀,帶讀學生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教室,他只顧著注音、標點符號、腔調,養成了閱讀時不必理解文意的習慣,其他聆聽者焦慮被問到的時候,能否指出正確的位置,手指順著字裡行間走,心卻不在,讀書變成次要的事。

  或者是考試制度,每個問題要求單一答案,托爾斯泰嘲諷如此一來只會產生一個必須要付出特別努力與本事的新科目──「為考試做準備」的科目,學生在藝術人文課程讀歷史、數學等主要科目、練習答題技巧,托爾斯泰不認為這在教育上是有用的學科,若要評定學生有沒有學到知識,請到學校來生活一陣子,才能得到答案。

  他甚至不客氣地批評:「教育是一個人使另一個人變得像自己(窮人傾向從富人手中取走財富,老人看到年輕人健壯又有活力會嫉妒)。我很確信教師對於兒童的教育富有熱忱,是根源於他對孩童純真的嫉妒,希望對方變得像自己,這意味著,去損傷孩子的率真。」

成人為何離開學校後不再學習?

  托爾斯泰的幾篇隨筆,時代背景約為一八六○年代前後,俄國在拿破崙戰爭結束後,頻繁入侵鄰國的年代,對這個長期以來是農業國家的社會來說,托爾斯泰質疑公眾教育是必要的嗎?尤其是政府仿效歐洲國家引入的公眾教育系統,在他看來未能符合在地性與時代性需求。

  他所理解的學校,並不是一間教學用的房子,不是教師、學生,不是長椅黑板、與講台,也不是某種教學的傾向,而是一個傳授文化予他人的有意識活動,例如公開講授、戲院表演、免費提供博物館的收藏,都可以說是一所學校的作為。有人以為這種不干涉的學習模式,在高等學校比較能成功,那便是以一種狹隘的觀念去理解學校,忽略了兒童也可以從朋友或手足間學習閱讀技巧,兒童熱中於遊戲,或是欣賞一場公開的精采表演、圖畫、童話故事、歌曲等兒童喜愛的項目,皆是學校。

  「不干涉教育的學校」目標是傳遞資訊與事實,而不是去影響人類的性格,也無須試圖去預知會產生什麼教學成果。學生自己會選擇聽或不聽、要不要吸收、要不要愛所學的科目。若成人想反駁「孩子無法永遠曉得自己想要什麼,孩子會犯錯」,托爾斯泰也同時質問:成人為何離開學校後不再學習、不閱讀依舊心安理得?一成不變的回答是,他們已經盡了「學習的本分」,學習過基本知識、通過學校的測驗,得到某張可證明教育程度的文憑了。這就是傳統教育模式下,當受教者不再覺得教育者的知識比他高,師生之間的教育行為與教學活動就會自動停止,學校逼迫或用文憑威脅學生學習,終究只能造成短期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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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四年秋末,陳書玉歷盡周折,回到南市的老宅。這一路,足有二月之久。自重慶起程,轉道貴陽,抵柳州,搭一架軍用機越湘江,乘船漂流而下,彎入浙贛地方,換無數貨客便車,最後落腳松江,口袋裡一個子不剩,只得步行,鞋底都要磨穿。但看見路面盤桓電車軌道,力氣就又上來。抬頭望,分明是上海的天空,鱗次櫛比的天際線,一層層圍攏。暮色裡,路燈竟然亮起來,一盞、兩盞、三盞……依然是夜的眼,他就要垂淚了。 
二年前,隨朋友的弟弟、弟弟的女朋友、女朋友的哥哥、哥哥的同學——據說是韓復渠司令的侄系親屬,絡絡繹繹十二人,離開上海。去時不覺得路途艱難,每一程必有接應和護送。陳書玉沒出過遠門,中國地理也學得不精,並不知道哪裡是哪裡,只覺得很開眼。天地江河都是壯闊,漫野的青紗帳——他沒見過莊稼地,原來也是壯闊的。尤其入山西地界,車走在黃土溝裡,山崖上一道城牆,箭垛如同鋸齒,插入蒼穹,大有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氣勢。吃苦是難免的,食宿簡陋倒不計較,他最懼的是臭蟲。夜裡一吹燈,就聽壁紙與篾席沙沙的山響。蝨子也是一懼,這兩項甚至超過日本人封鎖區的可怖。也因為日本人的事不歸他管,自有負責的人。這一路也有月餘,說是避亂,更像遊山水,從仲夏到秋初,正值西南宜人的季候。許多年過去,方才知道一行匿身特殊人物,或者說,是為這一位特殊人物,方才集起這一行同道,所以如此順遂。以致回程中,時不時想起那一句舊詞:別時容易見時難。而他萬萬想不到,就因為此一行,日後新政府納他入自己人,得以規避重重風險。  
邁過電車路軌,路軌沉寂地躺在路面,眼前彷彿電車的影,那影裡明晃晃的窗格子,閃爍一下,又滅了。腳下的柏油地,漸漸換成卵石,硌著磨薄的膠鞋底,他穿一雙元寶口的膠鞋,在多雨的西南可是個寶,到上海卻變得奇怪了。就在這一刻,天陡地沉下來,路燈轉到背後很遠的地方,街邊的房屋十之七八坍塌,間或一二座立著,緊閉門窗,沒有動靜。有人在瓦礫堆裡翻扒,咻咻驅趕野貓。一隻肥碩的老鼠從腳下躥過去,他原地跳一跳,放了生。廢墟上亮起一星點火,湮染開一圈,火上的瓦罐吐吐地小沸,有食物的香甜瀰漫在空氣裡,他吸吸鼻子,辨出南瓜的氣味。映著幽微的光,面前呈現一片白,這一片白彷彿無限地擴大和升高,仰極頸項,方搆著頂上一線夜天,恍然悟到,原來是宅院的一壁防火牆,竟然還在——從前並不曾留意,此時看見,忽發覺它的肅穆的靜美。他不過走開二年半,卻像有一劫之長遠,萬事萬物都在轉移變化,偏偏它不移不變。  
從防火牆下走,順時針方向到西門,抬手一推,推不動。門上掛了鎖,托在掌上,沉重得很,是原先的舊鎖,又是一個竟然,竟然完好如故。停一停,退後兩步,張開雙臂,一臂扶牆,一臂扶牆邊柳樹,再原地一躍,兩腳就分別撐在牆面與樹幹,離地三尺,蹭蹭數步,又上去三尺,就到地方了。稍歇一歇,站穩,扶樹的手,慢慢移動摸索。某年某月,雷電正中劈開,都當它要死,卻發出許多新枝,養了許多洋辣子,大人孩子都繞道走,樹身且又長合,留下一個木洞,容得下一巢鳥雀,日後作了他家兄弟的祕處。  
一番摸索,脊背就迸出熱汗,腦穴處則通電般一涼,摸到什麼?鑰匙!鳥雀都換了族類,可鑰匙原封不動。拳起手,握緊了,腿腳卻軟下來,溜到地上,站不起身,就抱膝坐著。這把鑰匙是叔伯兄弟幾個為各自晚歸設的約定。家中規矩,晚十點即閉戶,關前後門,此西門平素不進出,常年掛一把鑄鐵大鎖,於是,偷出鐵鎖鑰匙,私配一件,藏在樹洞內。都會的大家,子弟們難免沾染浮華風氣,夜間的去處特別多,不是說,海上升明月嗎?一九三七年淞滬會戰硝煙未散盡,「薔薇薔薇」 就處處開了。離開上海的前一晚,陳書玉還在西區舞場流連,準確說,出行的計畫,就是在舞場裡做成的。  
坐一時,喘息稍定,奮發精神,試圖站起,這才發現周身癱軟。發力幾回,立住腳,手索索地抖,鑰匙噠噠地碰擊鎖眼,就是對不準。天又墨黑,乞兒的篝火被阻在另一面,借也借不到。他懷疑是不是換過鎖或者鑰匙,正決不定,月亮跳出來,咔噠一聲,手底下一彈跳,就是它!推進門,抬頭望一眼,只見防火牆剪開夜幕,將天空分成梯形兩半,一黑一白,月亮懸掛在最高的梯階上,像一盞燈。  
門裡面,月光好像一池清水,石板縫裡的雜草幾乎埋了地坪,蟋蟀瞿瞿地鳴叫,過廳兩側的太師椅間隔著几案,案上的瓶插枯瘦成金屬絲一般,腳底的青磚格外乾淨。他看見自己的影,橫斜上去,綴著落葉,很像鏤花的圖畫。走上迴廊,美人靠的闌干間隔裡伸出雜草,還有一株小樹,風吹來還是鳥銜來的種子,落地生根。迴廊仿宮制的歇山頂,三角形板壁上的紅綠粉彩隱約浮動。跨進月洞門,沿牆的花木倒伏了,卻有一株芭蕉火紅火紅地開花,映著一片白——防火牆的內壁。他佇立片刻,忽生一念,當初造宅子時候,周圍定是空曠無人跡,直面黃浦江,所以會有防禦的設置,就像歐洲貴族的城堡,那是什麼年代?他的歷史課和地理課一樣馬虎,也受實用觀的影響,目力之外,在他就是不存在。天井的地磚,覆了青苔,厚而且勻,起著絨頭,亮晶晶的。兩口大缸被浮萍封面,面上又蓋了落葉,青黃錯雜,倒像織錦。  
他立在天井中央,看自己的影。這宅子走空有多時了,有在他之前走的,又有在他之後;有往南,有往西,還有往東——兩年中,他收到過父親一封信,途中不計經歷多少時間,多少不知名的地點,信中所寫都是遲到的消息。問他身在何處,境遇如何,妹妹們是否可去投奔。他沒有回覆,一來時過境遷,妹妹們早就去了該去的地方;二也是,他們本來就是疏離的家人,彼此間並不怎麼親密。自祖父與伯祖一輩向下,各有二房和三房男丁,就像大樹發杈,再發成七八家,將個宅子擠得滿騰騰。從他落地,放眼望去,都是人,耳朵裡則是齟齬。他們家的人元氣旺,秉性強,就沒聽說有早夭的,生一口,活一口。放養著,從中挑一個寵慣,滿足為人父母的天性,其餘也不為不平,因為是大多數。他雖是這房獨子,卻不是那個被選中的,選擇多是隨機,沒有什麼理由,這才能說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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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人/ 楊富閔(作家)

讀完《我的房間保衛戰》,一直想到小學的數學課,有回上到類似立體剖面的課程,特別引起我的興趣。記得當時下課一有空閒,我就拿起白紙,開始練習畫各種形狀的剖面。我的數學不是很好,畫畫也不太擅長,卻日日沉浸於各種空間的想像,樂此不疲地穿梭其中。後來漸漸畫出了興趣,居然就把自己的家當成題目畫了出來……

我家住的是民國七十年代前後興建的樓仔厝,有著現下流行的老花磚、老壁櫥、馬賽克浴池,正是所謂老房子的意思。我細細畫著自家空間的各種剖面,不很精準地,從點而線而面,彷彿就像在重新認識自己的居所:誰的房間、停用的浴室、看得見學校水塔的陽台、鋪著巧拼的三樓客廳、香火終年不斷的佛堂……

從小我就對家屋空間特別敏感,國小六年級我就擁有自己的臥房,一路走來從二樓住到三樓,現在回到老家則是哪裡都能睡。老家鼎盛時期,據說曾經住過十多人,如今常常只剩年紀最小的我獨自顧著。很多人已經離開了。很多人還會回來嗎?偶爾樓上樓下走走看看,才發現眼前所見盡是故事。

《我的房間保衛戰》開宗明義告訴了你:「我們應該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重大事件寫成故事」,而故事中的小男孩,他長得什麼模樣呢?不知他對空間是否也特別敏感?如果我們替這個故事設計一張空間剖面圖,然後設想自己隨著住在佛羅里達的外公,一起走進這間屋子,走進小男孩的房間,是否就能順著作者的筆觸張開雙眼,然後看見清晨的曙光,是如何穿過百葉窗來到小男孩的世界;聽見雨滴落在排水管與玻璃窗的清脆聲響。只是現在小男孩就要因著爺爺的搬入──並且住進他的房間,被迫撤出原本就算摸黑,也能清楚知道東西放在哪裡的天地了。故事走到這裡,我們都忍不住要倒吸一口氣,小男孩如此深愛他的小世界,這下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我的房間保衛戰》說的是祖孫之間因著房間歸屬而生的長照故事,以小男孩自他原有的房間遷出為破題,描述與外公之間的攻防進退,主客之間的心理糾葛。然而這個故事可以讀成只是祖孫兩人之間的事,卻也可以讀成是一家人的事。故事之中布滿各種戰爭為喻的修辭,將親子課題提升至普世人性的高度,尤其值得討論,也別具反思性。

小男孩最後是否失去了他的房間呢?外公難道成為房間的主人?這就有待讀者一探究竟。於我而言,《我的房間保衛戰》還是一個關於「重建」的故事──透過房間的歸屬、家屋的修繕、空間的配置,每個角色都在重建自我與他人的關係,也安置自我與自我的關係。以此增進彼此的理解、情感的交流。換言之,小男孩撰寫的不只是自己的故事,更是寫下了關乎家的故事。
 

本文摘錄自小麥田出版《我的房間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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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日本近代文學-立體書影300_1.jpg

              本書大半的構想,是起自我在一九七五到七六年年底於耶魯大學教授日本文學之時。當中的線索是來自七五年所開設的明治文學研討課程。這是我第一次教授外國人日本文學,同時也是第一次教授日本文學。會選擇日本文學,不僅是趁此機會從根本思考近代文學,也想藉此檢討自己的評論。當然,並不僅止於文學的領域。我當時停止所有的寫作,有充裕的時間,當時的心情是希望一切由基礎出發,重新開始。心情半是自暴自棄,但卻是通底的透明。

  山口昌男氏為此書撰寫的推薦文中,有如下的敘述:「柄谷行人氏的方法是依據現象學,對一切的根源抱持懷疑。結果這個作品成為文學成立思考框架過程的精神史,同時帶有文學風景記號論的性格。」

  即使如此,我在這時期,幾乎不知道何謂「現象學」。然而,人在國外,說外文,以外文思考這件事,或多或少是迫於「現象學的還元」。換言之,便是自己本身強制去推敲以潛意識為前提的各種條件。因此,山口氏所謂的「現象學」並非是閱讀胡賽爾所獲得的方法,我認為,是所謂以異鄉人存在的一種方式。

  我在那之前並非專精於理論。然而,如要玩味自己的感性時,除「理論」之外無他。此時,我記得發現自己與在倫敦構想「文學論」時的漱石同年,而感到一股平靜的興奮。因此,我能深深理解當時漱石為何需要進行那樣的構想。序章〈風景的發現〉由漱石寫起,正是因為如此。

  漱石是孤立的,無論在當時的倫敦或是日本,沒人理解他當時所企圖著手的工作。然而,我並非那樣地孤立。因為在同一個校園中,之後被稱為耶魯學派,甚至被稱為解構主義者的新批評,雖然還很素樸,但已經帶著某種程度寧靜的熱情,開始有了脈動。我並未直接受到他們的影響,不過,與他們往來,的確帶給我刺激與勇氣。

  特別是結識保羅.德曼(Paul de Man),對我而言意義重大。戰後由比利時渡美,只出版過一本書,如果未邂逅這位謎樣的「異鄉人」,同時沒有受到他的激勵,我想我不會持續至今為止的工作。然而,我在此強調這件事,並非是為了故人保羅.德曼的名聲,而是因為其「異鄉人」性格,讓他至今仍繼續蒙受的不名譽。由於他二十歲左右在比利時為親納粹的報紙寫了反猶太主義的批評,因為遭到披露,他的評論也因此遭到決定性地斷送。

  從與保羅.德曼的對話,我某種程度推測出他那樣的過去。而我受到保羅.德曼的吸引,而不是德希達以及其他的思想家,反倒正可說是因為這個原因。例如,我感覺到他的內在世界,與漱石的《心》中的老師有相似之處。換言之,即他從未對人提起某種經驗,但卻執拗地持續追問這個經驗的意義吧。他評論的形式主義是到了禁慾程度,他一直以來持續論述的,一言以蔽之,即是語言違背寫手的意圖,成為帶有其他意味的意思。然而,他在理論上地幾乎絕無「證明」了這個倫理性的問題。

  不僅止於解構主義者,現代的哲學家與批評家全都聚焦於「語言」。當然此中並非沒有倫理性的視點,以德希達為例,對於文本(書寫)的任何解釋都顯示導向絕無決定的可能性,與所謂聖經(書寫)排斥人世間的思考,是有潛在的共識的。換言之,在現代的意象與脈絡當中,叩問所謂猶太教的問題,這與單純的語言哲學以及文本理論在本質的意味上是相異的。

  然而,德曼的評論與其本質上也是相異的。語言有著寫手既無法統御,也無法預測的意味。對德曼而言,那並非是解放語言(文本),或者是當作快樂(バルト)來體驗。他發現那是不可避免的「人的條件」。我所謂與漱石的《心》相似,是因為這樣的「陰暗」面。然而,我也受到鼓舞的,也是他此處的幽默。與這相比,「近代的批判」等根本微不足道。

  一九七年代中期,很明顯是巨大的轉變期。在思考日本近代文學的起源時,我完全沒考量日本當代的文學。然而,回到日本,開始進行文藝時評(收錄於《反文學論》)時,於此發現了近代文學決定性變化的光景。如果要說其中一個特徵,那可說是否定了「內面性」。文學晦暗同時糾纏不清的內面這樣的片面形象,在這時期被拂拭了。從另一個面向來說的話,便是不背負意味以及內面性的「語言」被解放了。也就是因「風景的發現」而被排除的東西復權了。語言遊戲、戲謔文、引用,甚至是物語,近代文學所排除的文類開始全般回復。

  我的這本書,結果也在這個走向(後現代主義)當中。現在回頭來看,非常清楚。當然,這書也加速了這個潮流。從此意義來說,本書的角色應該已經終結了吧。然而,我所關心的事並非在此。換言之,並不在於近代的批判以及近代文學的批判,而在於透過語言,探究人類的條件;誰都無法逃離這一點。我們對此應該有深刻的感受。我再次將此書獻給保羅.德曼。

一九八八年三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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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從臭襪子的細菌開始》作序

文/耶勒.羅瑪(前鹿特丹自然史博物館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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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火熱、滾滾沸騰的行星,靜靜的繞著太陽運轉了大約四十億年,然後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在這裡,生命誕生了,沒有人知道究竟怎麼發生的,但我們都很清楚結果:各式各樣由微粒子構成的紫色、黃色和白色黏液,覆蓋了這個行星。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現有生命的黏液,在溫暖的水窪裡、在海邊,或在凝固的火山熔岩空隙中。那一定很臭,到處是硫磺和臭雞蛋的氣味,空氣中瀰漫臭屁和臭襪子的味道。接著,從有生命的黏液中再慢慢產生其他生命體:蟲和蝸牛、海綿動物和藻類。從這時候起,在我們稱之為地球的行星表面,開始充滿各種各樣的生物。

 

在第一個生命體「細菌」出現四十億年後,地球上才有了人類。人類這種動物非常特別,只有人會想一些複雜的問題:今天我要穿哪雙襪子?明天天氣好不好?水為什麼濕答答的?生命從何而來?所有的動植物是怎麼出現的?人類是從哪裡來的?通常會問這些問題的是小孩子(大人通常會想:本來就是這樣子啊!),他們充滿好奇心,總是什麼都想知道。幸好還是有些大人存有好奇心,他們成了科學家,試著找出所有解答。物理學家可以解釋為什麼水是濕的;生物學家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蟲有生命,而石頭沒有,或者屁為什麼是臭的;古生物學家可以精確找出暴龍的後腿有多長。於是我們越來越清楚世界是怎麼組成的, 並且相當確定宇宙和地球的年齡,了解幾百萬年來動植物是如何形成的,也知道為什麼牛和鯨魚的關係比和馬更近。

 

這一切又要如何解釋呢?科學家善於研究各種各樣複雜的問題,可是解釋就又是另一門學問了,這時候我們需要記者或作家來幫忙。作家楊.保羅.舒騰能把複雜的東西解釋得很清楚,他在本書解釋了很多東西,你也許必須反覆讀過幾遍才會懂。但其實更重要的是,他闡述了很多我們還不太清楚的東西,像是:第一個生命是怎麼來的。是突然蹦出來?是從外太空「咻!」的飛來?或者果真是上帝的傑作?有一些科學問題始終沒有確定的答案。這就是科學迷人的地方,讓人能保有好奇心並總是滿腹疑問。宇宙盡頭之後是什麼?太陽還會存在多少年?如果恐龍是鳥類的祖先,那我們能說恐龍絕種了嗎?第一個現代人出現在哪裡? 我覺得這本書很棒,你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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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已無退路的懸崖邊緣,無論如何也要守護「什麼」的故事

文/丁柚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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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有時會向我們送來甜美的原野微風,有時會餽贈溫暖的太陽光;有時又會在生命溪谷裡,吹起名為「不幸」的疾風,震撼我們的世界。我們只能倚靠最佳──至少我們如此判斷──的選擇,來避開疾風,或面對疾風。「但是」,明明眼前就有一張最好的牌,我們卻拿到了一張最爛的牌。如此難以理解的情況,也時時常發生(占領了報紙社會版裡的大大小小事件,就是明證)。

 

我總認為,事實與真相之間,總存在著「但是」。一個說不過去,或說不出的「某個世界」;也是一個雖然不自在又很混亂,我們卻必須窺視的世界。若問為何如此?我只能回答,因為我們全都是無法繞開「但是」而生活的存在。

 

這本小說,是關於「但是」的故事。是一個男人因為一時的失誤,而在毀滅的路上停不下腳步的故事;是任何人都可能存在於內心,一個地獄的故事;也是一個站在已無退路的懸崖邊緣,賭上自己的生命,也要守護「什麼」的故事。

 

寫完小說的那天,我趴在書桌上,誠摯盼望著。「但是」,我們所有人,都能像維克多.弗蘭克所說出的那句名言一樣,不顧一切,「向生命說Yes」!

 

我屢屢感覺到,小說是無法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完成的。在此,我要對所有在我寫這本小說的過程中,曾經給予我幫助的人,表達感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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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的人生被命運擊沉時,我該怎麼辦?

文/丁柚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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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到精神病院實習,是在大三暑假的時候。我所負責的病患是一個年輕人,一整天什麼事都不做,只看著窗外。有一天,我問他:「你整天站在窗戶旁邊,想什麼呢?」

他沒有回答,直到我實習結束離開,都沒能打開他的心門。要打開一個人的心門,一個月的時間太短,更別說了解他的心,畢竟我還太年輕。無論如何,我想終有一天,我能了解吧。只是有一句話,長久以來一直留在我腦海裡。

「當我的人生被命運擊沉時,我該怎麼辦?」

這篇小說,就是從這句話開始的。我總共寫了三次,在出版第一本小說和第二本小說之間,寫了一次。第二本小說和第三本小說之間,又改寫了一次。

前兩次的版本都放棄了,理由很簡單,我無法以小說的型態將那句話具體表現出來。然而,我仍舊依依難捨。於是這篇小說成了我總有一天、無論如何非寫不可的筆債。從那之後我堅持學習精神科學,不時在開放病房和日托中心、療養院四周打轉。有時也會去請教精神科醫師,有時也會和擔任精神科護士的學妹,或曾經住院過的人聊聊。然而,我還是無法掌握核心重點,我最迫切需要的,是實際生活在其中。但是,除非真的住院,否則這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沒有一家醫院願意為我打開封閉病房的門。

機會很偶然地到來,在大學學長的斡旋下,我終於有機會進入光州附近一家醫院的封閉病房區。那是二○○七年的夏天,以上下班的方式為期一週,醫院方面甚至釋出善意,願意盡最大的力量協助我採集資料。我等於得到了一個不花一毛錢的住院費,就免費有飯吃,和病患一起參加所有療程,一起聊天的機會(進了病房區之後我才知道,這是一家不管是醫師陣容、醫療設備、診療服務水準都屬於高端等級的醫院。環境好到可以無需顧忌地開放給外人看。就算如此,我對這家醫院的感謝之心也不會因此稍減。即使現在,我仍舊真誠地感謝醫院當局能給予一個討厭的外來人最大的照顧與關懷)。

我受到病患們令人受寵若驚的歡迎,比預期更快地得到病患的接納。有人對我朗誦連夜寫的詩,有人遞給我一本寫得密密麻麻的小學生作業簿,想聽我評價自己的文章。有人給我看他打算出院後要做的事業計畫書,還很熱情地做了一個簡報。還有一位說自己是在白金漢宮長大的小公主,對著我喊媽,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我後面,我也順勢虛榮地當了一回「女王」。

當「順勢女王」回歸平民的那一天,一部分老百姓還為我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歡送會。我們用果汁碰杯,大聲唱歌,嘴裡咬著魷魚絲和冰棒玩起火車遊戲繞行整個病房區。最後一首同聲齊唱的歌曲是〈銀河鐵道九九九〉。他們對著即將離去的我小聲地說:「請為我們出一口氣!」我無法回答,無法給予他們任何保證。事實上,我連一句道別都難以好好說出來。

那時我說不出來的話,現在我想藉由文字來表達,如果沒有你們,這部小說就不會問世。那年的夏天,我永遠都忘不了。

感謝各位評審委員的青睞,讓這本不夠完美的小說能夠得獎。更感謝給了我兩次機會的《世界日報》。還有對於在我寫小說的期間,一直鼓勵我的新林洞小美女智英,以及始終如一為我的草稿把關,提供我寶貴意見的安承煥先生,也獻上我誠摯的感激。另外,我想向一直是我堅實後盾的丈夫和孩子,表達最深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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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高雄一甲國中王郁舒

看完《泡泡紙男孩》, 我內心立刻浮現出一句話:「只要努力地朝向夢想去做,就算失敗了,再爬起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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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中那位查理,我覺得我可能會活得很痛苦,每天像被一大捆的繩子綁住手腳、綁住自由,束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要被監督,做任何決定都必須被了解透徹,受到一點小傷也被認為好像很嚴重一樣。不過換個角度想,爸爸媽媽這麼擔心自己的孩子也是應該的,不只是因為查理是父母眼中永遠的小寶貝,更是因為媽媽出過車禍而心有餘悸,害怕查理變得跟朵拉阿姨一樣,剩下的生命只能待在醫院和安養中心度過。其實我不認為這是查理媽媽的錯,她或許可以不要那麼自責,而且,我也相信朵拉阿姨並沒有怪罪她。

現在社會中有許多的「媽寶」,什麼東西都要靠媽媽,但是查理不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可以自立自強的男孩,其實我還蠻佩服他的。他說:「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長處。」他也找到了自己的長處──溜滑板。我一直覺得溜滑板是一項蠻有意義的運動,溜滑板讓人學習到「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站起來」,持續努力練習,就算失敗也不會有人嘲笑,因為每個人都是這樣練起來的。

書中還有另一位我很喜歡的角色──席納斯,我覺得他是一位很稱職的好朋友,他鼓勵查理勇敢去做,不要害怕失敗,即使他們曾經吵架,卻不影響他們倆的友情,我想這應該是「真友情」吧!順帶一提,其實有些人是像席納斯那樣「光芒只是未散發出來而已,並非無光芒」,所以,我們不要小看一些不起眼的人,他們說不定是未來的明日之星呢!

看到《泡泡紙男孩》的最後,我深受感動,查理終於成功征服了滑板平台!不管他有沒有贏,他永遠是我心中的第一名!而且,查理媽媽還同意他去比賽,溜完的那一刻,爸爸還替他鼓掌呢!看完這本故事,我相信「每個人都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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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美也好,不美也罷,都是我自己的創造──OKAPI專訪《美字進化論》李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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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舊的人通常會有一個專門用來收藏祝福卡片、日記等的時光抽屜,老派的書信傳情、課堂上的交換紙條……不論以什麼形式,想保留的皆是那個當下,時隔多年翻找出來回味,歷歷在目,再一次咀嚼文字裡蘊含的情感流動。

在這個快速更迭的數位時代,有一群人依舊喜歡紙與筆之間的摩擦感,透過創作激發自己無限想像,愛上伴隨而來的精神滿足!

本次特別邀請硬筆大師李彧,與我們分享回歸紙筆的感動,一起好好記錄,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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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開始書寫/創作的契機?

年少時代從不懂得真正書寫的方法,只知道將字體寫得端正工整就好,這樣的觀念普遍存在於大多數人心中,而我也不例外。幸好大學時期有機會接觸硬筆書法,才發現原來寫字是有方法可循的。同時看到一些用常見的書寫工具創作的硬筆書法作品,充滿了藝術美,便深深愛上了硬筆書法。

當時中國大陸的硬筆書法蓬勃發展,為能與之交流,便嘗試創作硬筆書法作品參加其國際性賽事,開啟了我的創作之路。幸運的是我還能透過教學工作將硬筆書法帶入校園,讓更多學生接觸美字,也積累了編輯硬筆書法教材的能力。

 

Q2. 回歸紙筆,書寫/創作對您而言是什麼?您又是怎麼維持這個習慣的?

書寫,除了工作上需要,更是生活的一種樂趣。就好像有人喜歡畫畫、聽音樂、烹飪或閱讀,而我特別喜歡寫字。寫字的過程中,紙筆摩擦產生線條的當下,各種可能的變化都是一種因緣,筆畫與筆畫間的安排是當下的一個選擇,而這選擇的結果成就了這個字,美也好,不美也罷,都是我自己的創造。

沒有任何一個字能真正完美無瑕,學會接受每個不盡完美的字,一如接納生活周遭所有人事的瑕疵美,心情便容易感到平靜。而每天寫字都是新鮮有趣的享受,從不會感到厭倦,反而滿心歡喜!

 

Q3. 自己常用or推薦的書寫/創作工具,它的特點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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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演員、金鐘影后  王琄推薦序:向內探索,走在回家的路上!
全文收錄《每一次困境,都是療癒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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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這個問題永遠是個大哉問。

 

古代哲學家早就提出「認識自己」是人生首要任務,但什麼是認識自己呢?「自己」指的是身體?還是心理狀態?是人生際遇、挫折故事,還是與他人關係的起伏?抑或是必須上溯原生家庭的影響?家族基因、業力結構?甚至是宇宙使命?自問「我來自哪個星系」?甚至,當面對內心那股想回家的衝動,以及生命種種難以言詮的跡象,哪一個才是認識自己的起點呢?

難道一切都是幻想,只因自己業障太重?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呢?當大哉問出現,全宇宙都在幫忙找答案。

 

 

提到與天海的緣分,必須先從戲劇說起。戲劇是虛擬的人生,比現實還更精采、濃烈,可能因為短短一齣戲時間有限吧!學表演的我在搞懂劇中人物之前,一定要先搞懂自己,於是,星座變成了切入點之一,也因此與天海結識了。或許,都因為是戲劇人,對人生也都懷抱著同樣的探詢、同樣的疑惑,所以我們都在星象學中試圖理解自己是誰。

 

這本書和其他書哪裡不一樣?市面上這類書為數不少,天海在《每一次困境,都是療癒的開始》中,卻有獨一無二的切入點。如果讀一般十二星座的書,我只會關注自己的部分,因為熱切地想認識自己,其他的就顧不到了。除非,有其他目的,例如想了解不同的朋友或是想「把誰」之類的,這種時候才會去翻閱他們的星座。但這本書不僅如此,因為,一旦探索到自己內在的其他面向,就會吃驚地發現:原來我不只是「我」,事實上,我們內在還有很多個「其他的我」,平時隱藏起來,偶爾才出來嚇人或鬧場,有時則是喜歡自閉。讀到這裡才發現,隱藏於內在的人格是需要被認識與整合的,而自己內在也同樣隱藏著我所不知道的其他星座面向。看到這部分,我簡直心花怒放,因為終於明白:原來我們的內在、我們的生命如此寬闊開放。我不再是單調而狹隘的「我」,而是潛藏無限可能、無窮玄機的「我們」了。

 

此後,便是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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