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整理/小麥田出版部

 

圖:雅斯納雅‧波里耶那房舍現況

photo© Deutsche Fotothek, WIKIMEDIA COMMONS

 

雅斯納雅‧波里耶那」位於俄羅斯的西南方,距離首都莫斯科約兩百公里,是托爾斯泰居所,意思是「陽光草地」。許多人特地為了托爾斯泰拜訪此地,他創作出影響深遠的文學鉅作《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但少有人知他對教育投入極大的熱情,在自己家的土地上自辦學校,邀請農民小孩來上課,這間學校就叫做──雅斯納雅‧波里耶那學校。

 

學校是免費的,教授十二個學科,約有四個教師、四十名學生,男女比例大約是十比一。偶爾也有兩、三位大人想要加入學習,學校也會敞開大門。孩子們不是稱呼他「托爾斯泰老師」,而是直呼他的名「列夫‧尼拉耶夫維奇」。關於這間學校,托爾斯泰留下了詳盡手札紀錄,寫下了他設計課程、與學童互動的過程,有關於孩子本質的觀察,也有托爾斯泰心繫校務的絮語,從這些紀錄中,我們彷彿可以模擬出學校的一天生活:

 

第一堂課從早上八點開始,敲鐘前的半小時,就會看見學生們三三兩兩或是單獨前往的身影,托爾斯泰在札記中描述道「沒有人會因為遲到受到譴責,而他們也不曾晚到」。學生們不用背著重重的書包,因為在這裡「學童不必帶任何東西,書和習字簿都不用,也沒有家庭作業。他們不只手裡沒攜帶東西,腦袋裡也沒有。他們沒有義務記住任何課程,就連前一天所學的都不必。孩子無須為即將上的課傷神,只要具有高度感受性以及確信在學校今天會比昨天好玩就行。課程開始之前,他們什麼都不必去想。」

 

課堂不排座位,孩子們進了教室「可隨意就坐,不論長凳上、椅子上、窗台上、地板上,還是扶手椅上。」托爾斯泰總是在現場觀察著孩子們的反應,像是第一堂閱讀課上,剛才還在和同學扭打胡鬧的男孩,現在拿到了那本名叫《科利佐夫信徒》的書,那個男孩「緊咬著牙、眼睛發亮,除了他的書什麼都看不到了。想將他與書分開,就跟之前將打鬧的他們拉開一樣費功夫。」

 

按照學校的課表,「中午之前要上四節課,但有時只上三或兩節,而有時又會上完全不同的科目。教師可能先上算術,然後改成幾何,或者始於聖史終於文法。」但是教師會依課堂反映調整課表,例如有幾次老師和學生上得欲罷不能,便「從一小時延長至三小時。有時學生自己喊著:『再上,再上!』」

 

托爾斯泰有時會親自教授某些課程,像是作文、繪畫,偶爾還會帶孩子們去游泳。有時課程進行的不順利,例如在一堂歷史課上,有的孩子在打瞌睡,有的孩子在嘲笑打瞌睡的孩子,其他的孩子則是完全無法進入狀況,遇到這類情形,托爾斯泰就會思考如何調整教材和上課方式,他認為教育不應該存在單一準則,而是以孩子真正需要的為考量,他反對死記硬背地學習,最擔心的就是學校成為讓孩子筋疲力竭、退縮、倦怠的機構

 

晚餐休息後的第一堂課通常是聖史或俄國史的課,托爾斯泰喜歡這個白日將盡的時刻,他覺得此刻的教室「顯得特別的安靜、如夢似幻、富含詩意。」而且「階梯上留有剛踏上的雪印,門的另一邊有微弱的喧囂和沙沙聲,有些淘氣鬼在階梯上絮絮叨叨,同時占了兩個台階並緊緊抓牢檻杆。」

 

傍晚的課程,可能是唱歌、閱讀、物理實驗或作文。最受歡迎的是閱讀和實驗。托爾斯泰描述孩子們讀書的模樣:「較大的孩子會呈星字形躺在大桌子上,他們的頭靠在一起,雙腳呈放射狀伸展,然後一個人朗讀,其他人則相互說出內容。最小的孩子拿著書,兩兩坐在一起,假使是他們可以理解的書,就會跟我們一樣,將書拿到靠近燈光的地方,讓自己舒適一點,顯然因此感到很愉悅。」

 

實驗課上,令托爾斯泰大感意外的是孩子們如此擅長製造童話故事的氣氛,實驗中每件事物都被他們擬人化,例如「被封蠟反彈的球、偏離的磁針、磁鐵引導著鐵屑在紙張上匆忙奔跑……男孩們了解這些現象的原理,興奮地跟針、球、鐵屑說:『過來!停!站在那裡!』」

 

課程大約在八至九點結束,這時,「男孩們會一整群邊叫邊跑進院子,開始往村子的各個方向散開,呼朋引伴地拉開距離……他們匍匐前進並且尖叫著消失在雪塵中,沿著路離開時,孩子們身上到處都有跌出雪橇時沾到的黑點。」孩子們在這座學校賦有完全的自由,或許正因為如此,托爾斯泰觀察到這些孩子「人格愈來愈獨立,個性一天比一天鮮明。」,他相信孩子的天性,並希望這間學校能為孩子保存「與生俱來最重要的愉悅心」和「自由的情感」。

延伸閱讀《學校讓我們變笨嗎? 為何教這個、為何學那個? 文豪托爾斯泰的學校革命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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